竹柳,杨柳科柳属植物,树干如柳,叶片如竹,生长快、适应性强,材质好、用途广,是优质速生能源林、用材林、碳汇林树种。
——题记
许步忠(中)现场研究义堂镇拆迁清障工作。(资料照片)
层林尽染的沂蒙已渐渐暗淡了颜色,深沉宽厚的大地落叶斑驳。已是深秋,临沂市兰山区义堂镇创业路两侧的竹柳却倔强地挥洒着绿色,甚至在雨水的浸润下更多了一份明亮。
11月7日,在持续了三天的小雨中临沂悄然入冬。当晚,“齐鲁时代楷模”许步忠发布仪式通过山东广播电视台公共频道进行直播。演播大厅内,电视屏幕前,泪水打湿了无数人的眼眶。
如同一片绿叶坠入纷繁的沂蒙大地,如同一朵浪花融入滚滚的时代洪流,2018年10月22日,从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临沂市兰山区义堂镇优秀党委书记许步忠工作时突发疾病,不幸殉职,年仅43岁。
意外与悲伤,痛惜与不舍。和他们心心相通的、对他们关怀备至的、带他们干事创业的许书记走了。十里八乡的干部群众一大早就赶来参加他的追悼会,几个人一组打着横幅,在悼念厅外绵延上千米。“一生奉献,两袖清风”、“甩开膀子干事,掏心窝子为民”、“义堂企业的发展,曾留下多少许步忠同志的汗水和心血”……横幅白布黑字,条条醒目锥心、句句深情动人。
以身许党,步步忠诚。25年扎根基层,许步忠模范践行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集中体现了一位乡镇干部的务实担当,虽然被时间定格了背影,却在时代刻下了印记,在基层树起了丰碑。11月8日,中共山东省委决定追授许步忠同志“山东省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事不避难、勇挑重担,他就像一根柱石,临危受命,总能撑起一方晴空。
“你的4分30秒呢,你为什么不起来背?”面对妻子悲痛欲绝的恸哭,许步忠再也无法回答。
4分30秒,是许步忠的解说时间。临沂市对全市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项目进行现场观摩,义堂镇有4个穿行点、1个停车点。作为镇党委书记,许步忠要在停车点用4分30秒的时间汇报义堂镇今年以来的工作。
一个字一个字手写出来讲稿,一遍又一遍对着妻子演练,一贯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许步忠曾对妻子说:“超时1秒就意味着失败。”11月2日,与会人员如期而至,看到了许步忠呕心沥血推进的重大项目,却已见不到他本人。
在许步忠的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份“明年工作初步计划”,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 “四线工作法:党建引领,城建带动,产业转型,生态立镇。2019年财政收入过9亿”。这是许步忠给自己定的目标。然而,蓝图铺陈,斯人已去。
2016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建党95周年大会上向全党发出号召:面向未来,面对挑战,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就是在这个7月,许步忠从李官镇镇长调任义堂镇镇长,当年12月任义堂镇党委书记。兰山区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陈士贤说,安排许步忠到义堂镇工作,是基于义堂镇工作的复杂性和转型发展任务的艰巨性。
义堂镇位于临沂城区西部,紧邻临沂国际商贸城,是临沂市优先发展重点镇,也是全国知名的“板材之乡”。全镇共有各类木业加工企业4300余家,家庭式小作坊上万家,占全国板材市场份额的四分之一强。
产业红火的背后,环保和安全生产像两座大山压在义堂镇全体党员干部心头。全镇70%的企业没有环评手续,全市空气质量检测35个镇街排名曾有10个月倒数第一,一年的火灾警报占到了兰山全区的四分之一。
许步忠说,没来义堂镇以前,觉得这里是产业重镇,企业众多,镇强民富,成为义堂人之后才领略到在义堂工作的压力。
作为临沂西部新城建设主战场,义堂工业围城的问题急需破解;还群众绿水青山,“小散乱污”必须拆迁;腾笼换鸟推进高质量发展,工业企业必须转型升级。
这是一条清晰的思路:坚守“安全、环保、稳定、廉政”四条底线,扎实推进“西城开发推进年、产业转型升级年、美丽乡村建设年、作风建设提升年”。这是一张务实的蓝图:“东接商城抓征收、中建城市抓开发、西强产业抓升级”,盘活林产工业科技示范园,加速“鲁南铁路物流园”,推进木业产业提升示范区……许步忠像一个坚定而智慧的操盘手,乘着党的十九大的东风,带领义堂干部群众开始了产城融合、绿色发展的新征程。
为了给新的发展动能腾出空间,2018年以来,义堂镇累计拆迁350万平方米,腾出发展用地7000余亩,而这个拆迁量是2017年兰山区全区拆迁量的两倍。
“破”和“立”是发展的辩证,“拆”与“建”意味着转型的阵痛。拆迁,一直被认为是基层工作的“硬骨头”。起初,义堂镇以拆促建的做法很多人不理解,企业、群众甚至村干部种种质疑,做工作、签协议重重困难。阻力面前,压力之下,许步忠自己没有退缩,并常常对工作人员说:“任何问题都可以坐下来、摆上桌,心平气和地谈。拆迁只要讲求‘公正’二字,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天祥木业的时容华在签署拆迁协议时曾经心疼得流泪。“哭是因为拆了厂房感情不舍,签是因为知道厂房机器老旧、污染厉害,产品跟不上时代了,拆是早晚的事。”
而凯源木业公司的孟祥晓对拆迁早有思想准备:义堂虽然号称全国板材基地,但一些企业生产的板材型号老旧,跟不上市场需求;有的企业虽然产品过硬,但没有自己的品牌,利润空间小。他说:“大家担心的是拆了之后怎么办。”
关于木业产业发展,许步忠的构想是:推进产业升级,打造义堂自己的金招牌。他善于听取大家的意见建议,很多好点子都变成了好政策:2017年,义堂镇设立600万元基金鼓励企业创建品牌。这项前所未有的奖励政策,强化了义堂木业的质量意识和品牌意识。
“许书记悄悄办了这么多事儿!”当得知许步忠亲自跑到上海,去华东理工大学化工学院,请院士来义堂镇帮助规划产业转型升级发展时,企业家们由衷地钦佩。义堂镇党委组织委员郭庆才回忆说,当许书记和他赶到上海时,华东理工大学的学者们很意外,他们想不到沂蒙山区里藏着一个全国板材生产重镇,想不到老区一个镇的党委书记竟然想到来沪“取经”。如今,一个个绿色环保的高端木业项目已在义堂各个园区内拔地而起,义堂镇也建立了全省木业行业第一家博士后工作站、中国工程院院士工作站,并累计拿出140万元奖励企业引进人才。
2018年,与巨大的拆迁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镇无一例上访。在2017年综合考核和2018年上半年新旧动能转换现场观摩考核中,义堂镇均列兰山区第一。2018年7月,义堂镇党委被山东省委组织部表彰为“干事创业好班子”。
许步忠所经历的岗位,大都是“背石头上山”的重活。而他也总是自抬标杆、自我加压,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2010年6月,许步忠调任兰山商城管委会消防安全部主任。面对当时事故多发,许步忠跑遍了92个市场调研,提出了“管理与服务、创新与发展”的工作思路,牵头建立了消防安全联席会议工作制度,完善了人防、技防、物防体系,使临沂商城消防安全形势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安全事故下降了70%。联席会议制度至今仍在临沂商城稳定运行。
2012年11月,在兰山区李官镇推进土地增减挂工作的关键时期,许步忠走马上任镇人大主席。他本可以坐镇后方指挥调度,却总是和普通工作人员一样冲到工作一线,并在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搬迁上楼和拆迁复垦的李官工作模式。
敢于担当是沂蒙精神的鲜明底色。作为土生土长的临沂汉子,党政军民“水乳交融、生死与共”的红色基因早已融入许步忠的血液。
怀一片初心,捧一颗真心,他是党员干部服气的“带头人”,是群众眼里的“贴心人”。
长期在基层工作的许步忠幽默风趣,平易近人。
尤村党支部书记尤步江回忆,每次镇里开大会,会后许书记都把村党支部书记留下,了解村情,指导工作,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干,常说“我办公室的门永远向大家敞着”。
福达木业董事长凌思法和许步忠的第一次长谈是在2016年的一个周末。那时许步忠刚到义堂不久,想和凌思法聊聊木业发展的问题。凌思法走进许步忠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带上。可许步忠接着又把门打开了,说:“开着吧,群众有事好找。”凌思法说,那一刻他隐隐意识到义堂镇来了一位好领导。
“老百姓找你,肯定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的,不能让他们等久了啊!”只要在办公室,许步忠总是敞着门热情接待来人来访,连去趟卫生间都匆匆忙忙。无论党员干部还是企业老板、普通群众,进门后许步忠都是先给倒上一杯水,认真倾听诉说,热情回应诉求。“许书记都是站在我们的角度、为了我们的利益给我们做工作、解决问题、想办法,他说的话都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感觉真是拿我们老百姓当了一家人。”义堂镇港上村党支部书记刘步伟说。
打开门,敞开心,许步忠怀一颗公仆之心,就如同一缕阳光,透明、温暖。
2013年5月,李官镇铁山坡村村民要离开世代居住的老房子,搬迁上楼。残疾人高辉省原来住的危房面积不大,按搬迁政策住新楼还要交差价,可他根本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当然不能让一个贫困户掉队。许步忠和村干部反复研究方案,最终通过申请专项救助资金等办法补上了高辉省的楼房款“窟窿”,让他顺利搬进了新房。村民搬进新社区,老村被拆除复垦。在许步忠的牵线联系下,铁山坡达到复垦条件的近300亩土地全部流转了出去,成为临沂大学的苗圃基地。仅这一项,每年为村集体增加收入45万元。
从2013年到2016年,李官镇共搬迁34个村、1.2万余户、近3万名群众,建起了八大社区。在兰山区处于最后梯队的李官镇,在许步忠等基层干部的努力下,在全区综合考核中两年提升了4个位次,让人们对这个“农业大镇”刮目相看。后来,看到李官镇百姓安居乐业,许步忠高兴地嵌入各社区的名字赋诗一首:驻地花开向阳暖,玫瑰湖映莲花山,仙子峪里出仙子,桃花源里可耕田,蒙河花苑蒙河畔,云泊湖邻沂蒙湾,滨河右岸花枝颤,新型社区沂河苑,九颗珍珠星罗布,大美文明新李官。字里行间,是他满心的欢喜和为民情怀。
2017年春节前夕,许步忠到义堂镇敬老院走访,得知老人们一直烧火取暖后,立即召集会议研究办法,让敬老院在2017年冬天顺利用上了暖气。“许书记是个好干部,心里有我们老百姓。”义堂镇小义堂社区56岁的郭道祥双腿残疾,家境贫困。去年8月,许步忠到社区走访了解到他的情况后,托人送来一台轮椅,了解到他喜欢写作,又让人送去了电脑。
“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永远走在前面的榜样。”郭庆才介绍,作为党委书记,许步忠经常在大会上说,在执行力上大家向他看齐。2016年7月,许步忠调到义堂镇时,铁路片区占地3500亩的拆迁工作正在攻坚。他和同志们一起吃住在帐篷里,经常在指挥部一坐就是一夜。有他在,团队就有了主心骨。经过半年多的艰苦努力,该片区拆迁圆满完成。
“出了事我负责”、“我当班长就该冲在前头”,在义堂镇党委,许步忠“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人人皆知。年轻的副镇长季宝渠因为触犯纪律受到全区通报批评。个别谈话时,许步忠给予他严肃批评教育,在干部大会上却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这事就此翻过,大家以此为鉴,一起努力,帮助同志用行动重新树立形象。”季宝渠卸下思想包袱后不久,镇里安排他分管全镇的环保工作。季宝渠信心不足,许步忠又给予鼓励:人厚道,有责任心就够了,环保是底线,党委政府是你的坚强后盾。镇安监办副主任何俊伟是新提拔的副科级干部,安全责任重大。许步忠主动为他减压说:“安全底线一起扛,不要压力太大。”义堂镇副镇长祝京常介绍说,同事有事请假,许步忠从来不让人为难;他自己加班加点工作,从不要求同事过多加班。许步忠常告诫身边工作人员“事闲勿荒,事繁勿慌”,并倡导快乐工作法,说最好的工作状态是“累并快乐着”,着力营造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工作氛围。“他喜欢和我们聊天。每周一的早餐会,他安排完工作后总爱开开玩笑,用欢声笑语为大家鼓劲加油。”郭庆才说,许步忠就是有这种魔力,能把大家的“要我干”变成“我要干”。
许步忠襟怀坦荡,喜欢“透明”这个词,常说:“我们的团队,就是要用透明的思想、透明的做法、透明的安排,组成一个透亮的班子、融洽的集体。”许步忠还在党员干部中提倡“说真话、有真事、办实事”,不掩饰问题,不回避矛盾,敢向社会亮底牌,敢与群众交真心,敢于亮剑攻坚克难。不到两年时间,“说真话、有真事、办实事”就在义堂镇党委政府领导班子中蔚然成风。
“一起共事820天的许步忠书记,走得是那样突然!送别的那一天,告别仪式进行了多久,我们的泪就流了多久。”和许书记一起奋斗的每一天,都成为义堂镇党员干部的珍贵记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还有凌思法,他说:“遗体告别仪式当天,我和许多被拆迁企业的负责人一起加入到了送行队伍中,大家都含着泪为许书记送行。”
赤心向党,心有定海神针;鞠躬尽瘁,燃尽生命光辉。
乡镇是我国最基层的政权组织,既是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组织者和执行者,也是在农村落实党和国家各项方针政策的桥头堡。
许步忠常说:“我要干不好,群众就骂共产党;我要干得好,群众对党感情就更深。”正是基于这样的朴素认识,许步忠不仅自己把对党忠诚立在高处、落在实处,而且把管党治党政治责任牢牢扛在肩上。强化基层党建,打造坚强堡垒,推进镇域发展,义堂镇注重从“好人”中选出“能人”配强村“两委”班子,并大力支持、推动非公经济组织党建工作开展。
在义堂镇党委西侧、丰源新区沿街楼黄金位置,该镇投资200万元,高标准建设了义堂商会党群服务中心,打造了一个党员服务平台和企业家交流平台。“上下3层800余平方米,天天有人值班,企业党员有了归属感。”义堂镇木业商会会长凌思法说,“商会党建从无到有,能调度100多家企业。通过抓党员,党委部署能迅速贯彻到企业,也能通过党员得到第一手材料。”
“你们不是‘生意人’,而是‘企业家’;未来义堂也不是镇,而是城。”凌思法说,许书记多次和他谈起,眼光要放长远。近两年,义堂木业商会组建起来,商会党建工作开展起来,凝聚了行业力量,促进了企业发展,转化为了实实在在的生产力。
“党建是许书记工作的‘杀手锏’,通过抓党建,一个人不换,班子大变样,连我们退休干部都想跟着干。”退休干部、义堂商会党委书记李继品感慨。
在义堂镇,许步忠每年都要给基层党员干部上党课。许多普通党员反映,许书记讲课幽默诙谐,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了,别说早退,连进进出出的人都很少。义堂党委相关工作人员介绍说,许书记很少念提前准备好的讲话稿,常常讲着讲着就“跑题”了;他把高大上的理论融入到实际工作中,能说到群众的心坎里去。
精耕党建“责任田”,义堂镇党员干部攥成了一个拳头,镇村两级凝聚成一个整体,心齐劲足,形成了“一村有任务,众村来支援,党委有号召,全镇齐发动”的生动工作局面。
在许步忠的眼里,是党员就要一辈子发光发热。而他本人就是一盏灯、一团火。面对上级交给的工作任务,许步忠说的最多的就是 “没问题,请放心”。
鞠躬尽瘁,夙夜在公。许步忠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每天上班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代庄村便民服务中心主任凌宗好说:“常常路过党委政府办公楼,几次夜里11点多了,许书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去年大年三十晚上,许步忠在单位值了一夜班,和党委秘书一起吃了盘饺子算是过了年。
义堂镇工作量大,是一般乡镇的两到三倍。兰山区政府党组成员、临沂四中党总支书记韩庆典工作上联系义堂镇最多,他说两年来许步忠从未真正休过一天假。说不清加了多少班,因为加班已是他工作的常态。为了给家人一个解释,今年国庆假日期间,他将妻子带到义堂镇“旅游”,指着一片片工地、一个个项目告诉她自己整天都在忙什么。
虽然常常为一起工作的同志减压,但几千家板材企业的安全生产许步忠一刻也不敢懈怠。王家朱里社区党支部书记李玉华说,有一次在他们社区召开现场办公会,会议结束已是深夜,许书记靠着会议室的椅子就睡着了。李玉华看着心疼,给盖件褂子,一碰醒了,就劝他回家睡。许步忠说,回到城里如果听到消防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晚上就睡不着了,还不如在办公室里眯会儿心里踏实。
有一次,许步忠的老同学邵泽山来到义堂,许步忠递上一根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面对老友的疑惑,许步忠笑笑说:“累了抽根烟很舒服!”“你太累了,要多休息啊!”邵泽山叮嘱许步忠。许步忠回答说:“老邵,咱就是再累,也比爸妈在家干活轻松啊,总比厂子里干活的工人舒服吧!”
2018年10月21日,又是一个周日。10时30分,许步忠来到俏家木业二期项目现场办公,研究工作到12时30分突感头晕,15时30分从义堂镇卫生院转到临沂市人民医院急诊科。22日0时13分,许步忠因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破裂,抢救无效不幸逝世。
21日23时,即将接受手术的许步忠曾将镇长刘振超叫到病房,告诉他自己需要做个小手术,嘱咐他替自己向区委区政府请假,就几项紧要工作一一细致作了安排。
因为给老岳母看病,李玉华曾在医院意外碰到许步忠,见了最后一面。当时许步忠握着李玉华的手说:“一定要替我保密,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讲,别耽误了大家的工作。”
许步忠去世后,工作人员整理他的资料,发现最近的荣誉停留在2008年。在2018年兰山区一线干事创业先进事迹报告会上,许步忠作典型发言。他用词最多的是“我们”,说的最多的是同事,通篇没提自己片言只语。
蒙山无语,青松明月送忠魂;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藏私。
山因厚重而成其高,水因无障而畅其流。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就要无私奉献,不能图名图利。只有在工作中尽自我的努力为大家干点事,心里才踏实。”许步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一次违章建筑的拆除中,一位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多次找他求情,可他坚持照章办事,最后违章建筑拆除了,多年的朋友也得罪了。他却说:“没关系,我做得对,朋友早晚会理解。”
面对安全生产和环保督查,一些企业找到镇里有关人员说情。“要是再有来说情的,你们就往我身上推!”许步忠一句话,给工作人员吃下了定心丸。
宁伤感情不违原则,许步忠就像铁板一块,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不办事”。不过,许步忠也有“好办事”的时候。新港木业董事长魏孝新说,第一次和许书记接触是因为项目用地的事,之后有问题他就用手机给许书记发个信息,都能得到落实解决。东方聚鑫木业公司董事长侯宗安和许步忠仅有几面之缘,“私下里,我和许书记都没吃过一顿饭。这个人很正,关心爱护企业,有正能量”。
“大哥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许步忠的弟弟许步权说,“老家里爸妈一直住在老房子里,30年了,下雨屋里老漏水,找人修了几次还是漏。我和二哥找大哥商量,是否翻盖成平房。大哥说不行,咱们翻建新平房,别的人家看到不也跟风翻建?咱不能做这样的事,把房子修得不漏水就行了。”
“从没让他给安排个工作啥的,不张这个口。咱祖辈是农民,步忠是第一个走上领导岗位的。每次回来,都嘱咐他珍惜工作,干净做人做事,不违法乱纪就是最大的孝顺。”许步忠的父亲快70岁了,在村里干环卫工,母亲偶尔在村内的板材厂打零工。在他们眼里,许步忠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也一直引以为傲。
大爱不宣,静水深流。如同深爱这片土地,工作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家的许步忠始终对家人怀有一份愧疚。回到家里,哪怕再累再晚,他都要走到孩子床头看看才安心。今年中考,许步忠的孩子以高分考入临沂市重点高中。孩子入学前,许步忠和邵泽山两家一起吃饭,许步忠罕见地对孩子道出心里话:“爸爸平时忙,没时间照顾你,看着你很争气,心里骄傲。”邵泽山说,老许平时口才好,但那次和孩子道歉又紧张又脸红,看得出来他很在意。
“上学只能带着瓜干煎饼和咸菜疙瘩,作业本都是正面写完再用反面写。放了学,他写完作业还得背上大草筐去割草喂牛,帮爸妈干农活。”在两个弟弟的心中,许步忠一直是他们的榜样。
木梁、瓦屋顶,用帐子隔出来的里外间,简易的灵堂。在老家老房子里,老母亲揽着许步忠的遗照,眼里已掉不出泪来。不像以往,这次大儿子回来就再也不急着走了。
一位读者在临沂日报微信公众号上看完许步忠的报道后,深情留言:
也许你曾许老父一顿晚餐,
也许你曾许爱妻一个春天,
也许你曾许娇子一份陪伴……
这一切仅仅只是你许下的诺言。
你不曾许义堂一方平安,
也不曾许义堂一片蓝天,
更不曾许义堂经济大发展,
可这一切你都默默地实现了……
11月7日,立冬。陡降的气温,让城市的人们开始期盼供暖的开始,抑或是又一个春天的来临。
从立冬到立春,相隔无尽的严寒和风雪,但大自然的四季在沂蒙从未失约……
临沂日报记者 李守松 李冰清